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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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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不答應?

“啊?”

岳灼當即便臉上一片空白,隨後又馬上變得狂喜,“所以你是答應了?”

海望舒眉頭一皺,“沒有!”

岳灼的臉又耷拉下去了,語氣重新變得小心翼翼,“那,小月亮,你為什麽,就是……”

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海望舒卻還是聽懂了他到底想說什麽。

“那你說的‘憑什麽’是反駁我之前說的做朋友的話,但是如果不做朋友,就是做情侶,可你又說你沒有答應跟我做情侶,所以我不明白,你是想說這個吧,灼哥?”

海望舒並不打算隱瞞他的想法,所以便神色十分自然地替岳灼說出了他猶豫著沒有說出口的話。

被這樣單純又直白的視線看著,岳灼卻不由得想要逃避。

習慣性的逃避。

仿佛在海望舒的面前,他才是那個仰望著對方,渴望高山卻又怯於攀登的家夥。

實際上岳灼心裏非常清楚,和勇往直前的小月亮相比,他才是那個膽小鬼。

不敢說喜歡,不敢負責任,不敢表現出一絲一毫對海望舒的在意,卻又無比懼怕他某一天突然開了竅,又突然愛上了別人。

你可以永遠永遠不明白愛情到底是個什麽東西,但我永遠永遠不允許,你投入別人的懷抱。

即使我知道這只是我臭不要臉的癡心妄想。

但今天海望舒的話卻直白地告訴岳灼,沒關系的,不用害怕,也無須躲藏,不論遇到什麽問題,都可以拿出來,攤開在陽光下,試著去解決它。

即便解決不了,也不會被漚在陰暗的角落裏,發爛發臭。

於是,在小人魚的視線之下,岳灼輕輕點了點頭,“嗯……”

“所以說你!朝令夕改!想喜歡就喜歡想不喜歡就不喜歡了?憑什麽!我不喜歡別人耍我!”

沒想到海望舒看見他點頭以後,非但沒有像他想的那樣開開心心原諒他,反而變得更加生氣了。

“那你喜歡什麽?我改好不好?”土味情話脫口而出,岳灼說完了才反應過來,但想收回去,已經來不及了。

“我都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歡你,我怎麽可能答應你啊。那跟耍你有什麽區別!”不過海望舒大概也是走神了,他只聽到了個“你喜歡”,就自顧自地抱怨了起來。

抱怨得岳灼眼睛一亮一亮又一亮,看到了大大的希望。

“那也就是說……”

“那也就是說!當當當當!天空一聲巨響,你爹閃亮登場!”

岳灼又是,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了,而且是被一個十分欠揍的聲音打斷的。

“砰!”陸羽沐一把拉開了病房的門,那一聲巨響,就是推拉門撞上門框的聲音。

他心裏清楚這層樓裏只住了岳灼一個人,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囂張的。

而岳灼刻意對天發誓,要不是知道陸羽沐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他高低得讓這家夥嘗一嘗萬米高空的空氣,到底是什麽味道的。

海望舒被陸羽沐進門的聲音驚得一跳,才發現自己方才似乎是陷入了太過專註的沈思,甚至都忽略了一個人類弄出來的動靜。

明明應該在人出現在這一層樓梯口的時候就有所察覺的,大海中最強大的獵手,怎麽會遲鈍到如此程度?

小人魚隱隱知道這到底是為什麽,他卻本能的不願意在岳灼和陸羽沐面前表現出來,只能找個十分拙劣的借口,“那,你們先聊,我,我想吃冰淇淋了我下樓去買拜拜!”

話音消失在越來越小的門縫裏,直至徹底隔絕病房和走廊兩個空間。

聽著“噔噔噔”的聲音漸行漸遠,岳灼看向兩手空空只有人出現在這裏的陸羽沐,冷笑了一聲。

“怎麽的沐浴露同志,又來醫院蹭飯了?這回是叫哪個相好的給從床上踹下來了?”

岳灼倒是沒懷疑對方聽到了他和海望舒之前的對話,這家夥雖然嘴賤,放蕩,對感情態度過於隨意,但他不會偷聽,不會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用他自己的話來說,“我這人光明磊落,渣得明明白白!”

所以這個渣得明明白白的男人,值得岳灼對他言語擠兌,而不是重拳出擊。

“你瞧瞧你這話說的!你自己氣走了小情兒,怎麽還拿我撒氣了?”陸羽沐擠眉弄眼,神色極盡誇張,撇著嘴角好像要夠到下巴上。

“是還沒追到手的男朋友。”岳灼認真糾正他的叫法,什麽“小情兒”,這也太難聽了。

“啊你還沒追到手啊?你這什麽效率啊火勺?照這個速度,野豬都能學會上樹了!”陸羽沐語氣誇張,表情比語氣更加誇張,那個眉飛色舞驚訝一百萬分的死樣子,讓岳灼真的很想對他動手了。

忍住,岳灼,你得忍住,還有正事要跟他咨詢,實在忍不住,等問完再揍。

“所以得請陸大師出馬,幫我參謀參謀。”岳灼咬著後槽牙,用十分真誠的語氣說道。

陸羽沐於是捋了捋不存在的胡須,裝模作樣道,“簡單,簡單,幹上一炮,就什麽都好說了。”

說完,便端著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瞇著眼睛仰頭看向天花板,等著岳灼誇他的主意好,誇他的主意妙。

可他等了半天,就是沒等到岳灼說出來的哪怕一個字。

陸羽沐等不住了,他猛地睜開眼睛低下頭,惡狠狠地看向岳灼,用眼神質問對方,“你就沒有什麽想說的嗎?”

岳灼面無表情,用一雙死魚眼看著他,只從口中吐出了一個幹巴巴的字。

“滾。”

.

當然,最後陸羽沐並沒有依照岳灼所說的“滾”了,因為海望舒恰好從外面回來,手裏還拎著一大袋子的冰淇淋。

因為病房裏有個雙開門大冰箱,即使沒法一次性吃完,也不用怕這些冰淇淋會剩下化掉。

那有冰淇淋吃,陸羽沐當然就不會提出離開了,更不用說海望舒十分會挑吃的,這麽多冰淇淋裏面,至少有八成都是陸羽沐喜歡的口味。

所以三個人就圍在一起,從袋子裏挑冰淇淋吃。

海望舒叼著勺子,看著陸羽沐想從岳灼的冰淇淋裏挖一勺子,而岳灼直接把剩下的四分之一盒都叉起來塞進了嘴裏也不給他留一口,忽然就覺得,自己心中那塊莫名出現的沈甸甸的東西,忽然就煙消雲散了。

很奇怪,卻也很輕松。

之前忽然因為岳灼的告白而帶來的壓力,似乎已經全都消失不見了。

在樓下挑冰淇淋的時候還不是這樣的,海望舒滿心的糾結和忐忑,雖然之前嘴上說的輕松愉悅,但他自己直到,實際並不是那麽回事。

甚至小人魚還隱隱有些惶恐,惶恐自己似乎開始變得不像自己了。

可是,其實只是順其自然這麽簡單的事情,僅此而已。

我也不知道戀愛應該怎麽談,我也不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到底是不是喜歡。

那就相處著看看嘛,就像洛洛之前說過的,感情這個東西,不需要強求,也不需要有太多刻意的儀式感,時間自然會告訴你答案。

即使你現在還不清楚,未來的某一天裏,你總歸會知道的。

所以,在送走了陸羽沐之後,在病房裏又一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的時候,海望舒主動開了口。

他說,“那就試試看?如果我不討厭你來喜歡我,那就是我也喜歡你吧?”

而岳灼那天聽到海望舒這個答案時候的表情,海望舒覺得,他這輩子都很難忘記了。

下午的時候,笑瞇瞇的冷越齊笑瞇瞇地出現在病房裏,看岳灼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集齊了他所有實驗元素的小白鼠,就是這樣虔誠而熾熱的目光。

“走吧,我尊貴的患者,讓我來為您做個全身的檢查。”

他這語氣就不像個醫生,倒像是那個著名的科學怪人制造者,維克多·弗蘭肯斯坦。

冷越齊在前面走,岳灼和海望舒並肩跟在他身後,小人魚於是便小聲地問岳灼,“冷院長跟弗蘭肯斯坦有關系嗎?”

“他們兩個算是某個階段的同僚吧,一個號稱‘沒有他消滅不了的疾病’,一個叫囂‘沒有他覆活不了的生命’,互相看不上又需要彼此的技術,感謝異常生物管理法案的問世,解散了他們那個喪心病狂的實驗病院。”

岳灼輕輕聳了聳肩,十分嫌棄的語氣。

冷越齊當然聽見了他在背後不算小聲的蛐蛐,卻只把這些話當成是誇獎,甚至臉上還掛著沾沾自喜的笑容。

“你怎麽不順便把我到底是什麽告訴小月亮?”冷越齊沒有回頭,卻在前面搖頭晃腦,吊兒郎當道。

“你自己說吧,別誘惑我違反法案。”岳灼沒好氣道。

“嘖嘖嘖,你小子總是這副德行,無聊,沒意思。”冷越齊的語氣就變得更加嫌棄了。

“所以說,您到底是什麽成的精?”海望舒對此確實很好奇,於是便問道。

說話間,三人就來到了一間獨立實驗室的門口,刷卡進門,穿過走廊,然後又是一道需要驗證妖力才能進入的大門。

“滴滴。”

門禁解開,冷越齊一把將拉門拉開,門順著滑軌隱藏進了墻面裏,露出了古色古香的中藥房,和外部現代化設施顯得十分割裂的內部空間。

冷越齊一步跨入到這間仿佛跨越了時空的房間內,身上的白大褂在跨過門檻後,就變作了純黑繡著暗紋的漢代長褂,他的手中,多了一副金絲邊的眼鏡。

轉過身來,聖濟慈獨立醫院的冷院長,笑著向海望舒解答了他的疑問。

“你大概會很熟悉我前世的名字,張仲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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